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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、秋收的季節  又是穀熟時日,一穗穗金黃在微風中低頭。   受幾次颱風、豪雨的影響,這期水稻收成量可能不佳。好在現代農家的經濟活力相當旺盛,幾乎每個家庭都有水稻外的另一些財源。這要是在以往單靠種稻生活的時代,可能又是難挨難過的一年。                       以往工商業不發達,謀職不易。同時也因為農業機械化未起步,農耕需要大量人手。許多農家祖、父、孫三代一塊兒守著田園耕作,賴兩季水稻維持全年度的開銷。   就因為稻穀是全家的經濟命脈,割稻日總是隆重且熱鬧非凡。那時候,農村有十幾人一組的割稻班,天未亮就齊聚到田主家吃早餐,準備踩第一道晨曦下田。早餐、午餐、晚餐,這一天田主家的三餐就像拜拜一樣豐盛,而且還有上、下午各一頓挑到田裡吃的點心。小孩子起得晚,來不及吃田主家的早餐,但他們還是很興奮地到叔、伯家的田裡或曬穀場湊熱鬧,以享用那兩頓點心及另兩餐「割稻飯」。   因為割稻日的人多,前一天就得去向鄰居商借 一兩 組餐桌椅,器皿不足的人家還要借些碗盤及大碗公。割稻當天下午要燒一大鍋熱水,還要問遍全村落,借來十幾只小木桶。割稻師傅每人一桶,自個兒找地方洗澡,準備吃晚餐。   稻穀曬乾後,留一部份自家食用,大部份賣給碾米廠。有些人乾脆全部載過去,賣的部份折現金,其餘的論斤掛帳,吃多少米碾多少稻回家。割稻後還有些關於稻穀的事務:「穀仔會」是最原始的互助會,一年兩季,割稻後會首必須準備一桌豐盛的酒席宴請所有會員,同時標會,幾天內各人把應付的斤兩挑到標中者家中;老祖父理髮也用稻穀付賬,理幾次無限,每次收割後就通知理髮師來秤稻穀;還有祭祀公業的田租,掌公的會把應收的斤兩挑回去。   商業發達後,鈔票似乎也取代了稻穀的支付功能。不過,幾年前我在屏東鄉間工作時,還聽到一位客家籍農藥商提起:他那兒還有些傳統的老客戶,要多少農藥就搬多少回去用,從來不問價錢,穀子曬乾時通知他帶麻布袋去裝,該幾斤就裝幾斤回家。   不知現在還有沒有這種以稻穀付帳的行為存在,以物易物本來就有著不確定的吃虧或佔便宜,只有不錙銖計較的純樸鄉下人,才能對它充滿心安理得與溫馨。   又是穀熟時日,一穗穗金黃在微風中低頭。我知道今年的收成可能不好,但在今日的農村,割稻機割稻、烘穀機烘乾,而後載往碾米廠出售、結帳。農家裡在工商界服務的下一代,不但見不到稻穀,也不知道收成的好壞。現在割稻日與平時沒有兩樣,也許收成好壞對現代農家也沒有太大的影響。   ﹝八十三年十一月二十三日 江安燃 先生發表於新生副刊﹞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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